男子的话如利刃,一刀一刀刮刻凌迟着人的心脏,但不能否认,他说的都是事实。可心思被人这样直白的戳破,还给恶通通讥讽了一遭,李意欢只觉一股血腥气从喉咙漫上。
她实在气糊涂了,头一趟被人这般欺负。男人拿毒蛇逼她,奚落她愚钝,挖苦她恶毒,让她难堪地不行。
少女似是伤心极了,蜷缩在一隅角落,宛如被遗弃的小兽。泪珠漫于眼睫,明明看不见,却还是奋力睁着一双葡萄似的瞳眸,抬头凝视着他。
“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欺负我,就不能让一让,对我好一些么。”
待抽泣着控诉完了,又扁着嘴巴,神色哀哀地婉转补充一句:“我喜欢对我好的人啊。”
她的面容本是苍白的,因为一通哭泣,两颊泛起了一层薄红。看上去,像是一朵给雨水打蔫的花朵,羸弱娇柔,再经不起一点打击。
他拧眉,比之常人略显淡色的灰眸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痛苦。下意识地伸手,想要抹去她眼角悬着的泪滴,最终还是克制着自半空中收回。
一味的娇惯,只会养出遇事毫无还手之力的废物。
他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,不能再重蹈覆辙。
青年的眉峰缓缓舒展,眼底却还阴郁的可怕。李意欢看不到,她只听到耳里的声音依旧是冷淡的,甚至言辞更加刻薄。
她一番示弱的举动,并没起到丁点作用。
男子嘲她。
“你的喜欢有什么用?是可以换取举世难得的无价之宝,还是可以委身侍奉于我?这一点上,花楼姑娘们的喜欢可远比你的喜欢,更让人受用得多。”
“恐怕你的一句喜欢,不仅不能为我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,还想借此胁迫我,使唤我为你任劳任怨的做事吧。”
怎么会有这样的人,软硬不吃。李意欢败下阵来,彻底懵了,以至于忘了抽噎。
少女面上的表情,像是刚睡醒时的茫然,呆傻地发着愣。
可青年全然不觉自己的态度有多么恶劣,也许是不在意,他人之爱恨于他而言,不过是一出出用以消遣取笑的戏码,未曾入心。
甚至犹嫌不够似的,他又冷淡的训她:“不哭了?早点认清现实,不要试图再同我耍心机。”
沉默了好一会儿,李意欢伸手向前,摸索着探来探去,扯上一片他垂下的衣角,妥协的缓慢咬字道。
“你还没告诉我,是谁害了我。”
见少女终于乖乖低头服软,他才半蹲下来,拿起地上冒着热气的碗,递到她唇边,沉声道。
“把药喝了,我告诉你。”
她有点犹豫地顿了顿,嗫喏道:“我手疼。”
男子笑了一声,却没再阴阳怪气,大约已不认为她还在故意抵抗,于是慢悠悠问她。
“你是要我喂你?”
李意欢立即摇头,满是羞赧颓丧,不由在心底小小的叹了一口气。继而壮士扼腕一般,把药碗接过来,沉甸甸拿在手里。
她仰头憋着气,一股脑儿喝尽。
这药……
她忍着痛苦,泪水涟涟地呕了半天,自然什么都没吐出来,也不敢吐。娇弱的唇瓣煞白的抿紧,几乎要昏过去。
半天过去,少女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,乌眸还带着湿润的水光。她坐在角落环抱着自己,好不可怜地轻声向他道。
“那么现在,可以告诉我了罢。”
男子淡淡的嗯了一声,接着慢条斯理的开口讲道。
“事情不过刚过去两天,我查到的不多,那只漆盒是李意映差人送上的贺礼。”
李意欢当即坚定道:“太子哥哥不会害我。”
对她的打断和维护,他倒没因此不悦,亦没有冷言冷语的嘲弄,只接着平淡的陈述。
“在侍臣奉太子之命去送礼的路上,中途遇到一拿着关雎宫令牌的司礼女官,声称崔妃下令,一切贺礼由她代为转交。”
“因银环蛇剧毒,生性凶残,见人即咬。若中途想成功调换的话,要么以命相易,要么需精通驭蛇之术。显然,她是后者。”
“我在离着关雎宫不远的仪元殿,从一口枯井里发现了她的尸体。”
仪元殿是惠昭仪宋时鸢的住处,可她们和她无冤无仇,她也没理由害她才是。李意欢还在思量着要不要再开口否决,便听他又说到。
“但一旦被银环蛇咬中,你当深有体会,毒性会立刻发作。她应该没命支撑着自己,去完成后续的一系列事情才对。”
“要印证我的猜测,不得不验尸。果然,剖开她的身体便发现了,她事先服用了腐骨灵花,可以延缓发作时间。”
“于是我最先做出的推测是,要么她的主子是惠昭仪,要么她的主子与惠昭仪有仇。”
“我让阿娆去试探宋时鸢,又派了隐卫探查,倒是没什么破绽。且如果真的是她,不毁尸灭迹也就算了,还要蠢到留下证据,太说不过去。”
听他这般自然亲昵地称呼崔娆的小字,李意欢兀尔想到昏沉之中自己听到的,崔娆亦无比依赖信任的喊他二哥,还把她放心的扔给他,足见两人关系匪浅。
但若他们关系亲密,为什么他还会这样搓揉欺负她?好歹看在崔娆面子上,也该温柔一点才是吧。
李意欢不解,心里堵了一口气,闷声打断他,问道。
“你和母妃是什么关系?”
问出以后,她立时就后悔了。
男子却笑了一声,下一刻,他的手猝不及防抚过她的眉眼,而后捏上了她的下颌。肌肤所感,手心火热,指缘却是冰冷的,让她很不舒服。
他的语气带了些古怪的宠溺,嗓音靡靡地开口回她。
“你以为呢。”
李意欢不得不挺直了脊背,仰着脖颈同他对视。幸好她现在眼盲,看不见其中的幽暗可怖,森冷阴郁。
她软软的无辜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看着少女。
愈是美丽的女人,便愈会骗人。她们晓得利用自己的娇软柔弱,博取男人的同情。但之所以能成功,不过是因为有意的袒护,而非破绽百出的伪装。
男人松开了她的下颌,修长的手指转而贴近她的手腕,轻柔而暧昧的揉捏着。被蛇咬伤的疼痛逐渐化为痒意,让她禁不住想要缩手,却被他稳稳捉住。
她听他淡声道。
“除了我,没人能欺负你们。若有人敢,我便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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